周泽楷觉得自己在尽力对某样情感进行确认,然而越是如此进行越觉得迷惑,并且伴生了其余的感受,让人如坠迷雾,却又无时无刻不品尝到一种甘甜的滋味。
就像此刻,刘小别露出雪玉般的颈子来放着他咬,他的目光却在那带着稚气的少年眉眼之间逡巡,想要吻到那眉心去,又疑惑到底是什么主导了自己这样的愿望。空气中淡淡弥散着刚出炉西点的甜蜜香气,他觉得身心都很熨帖。
半晌等不到回应,刘小别觉得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耻得慌,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周队?”
平心而论他还是感谢周泽楷的,没有周泽楷的多管闲事和自作主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现在一切几乎回到正轨,只是麻烦点要定时找周泽楷盖个戳——而且这种情况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对之前周泽楷说想跟他谈个恋爱试试的说法不以为然,半问半猜了一下之后完全不知道轮回队长到底是善良还是想太多了,刘小别把周泽楷的情绪定义为一种莫名其妙的歉疚,不过既然他想要平息这种心情,自己也可以从中解脱,就没有反对。
大概是临时标记的效用,它和正式标记只存在时间上的区别,同样会带来认同与臣服感。刘小别每每都希望盖戳的过程速战速决,不然他会腿软,他会觉得周泽楷越看越顺眼,对于自己的主权不停让渡,直至迷失。
还好周队算一个正人君子。
周泽楷听他一声提醒,骤然回过神来,忍不住又琢磨起这个称呼,可不是像一个乖巧懂事老实巴交的后辈么。上次他一时不清醒,脱口而出问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微草,刘小别立刻说想都别想,然后又从这过激状态中回复过来,重新变成乖巧老实的后辈,说呵呵呵是我想多了,不过反正我是不会转队的。
像猫一样,说炸就炸,服帖的时候又能乖乖让人摸毛。
他握住刘小别合成拳头的手,感觉到手的主人的紧张,不免觉得疑惑,却无法询问,像第一次一样半拥住刘小别,轻轻咬住o的后颈。
他没有很快地咬下去,反而是舌尖轻柔又有力地在此处扰动。
刘小别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挑逗下又难堪又生气,想怎么不能按着牛头饮水呢,他想抓住周泽楷的嘴巴逼他合上,咬下去。
为身体所接纳的气息在一波一波侵袭着o的防线,刘小别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在齿尖终于刺破皮肤的瞬间他一下子放松开,以至于逸出了一声轻叹。
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呻.吟。
刘小别觉得自己血液上涌,全堆在薄薄的脸皮子上了,于是慌里慌张地推开周泽楷,鞠个躬说麻烦了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就准备跑。
半年已过,虽然折腾,但他好歹平安地活过了危险期。
周泽楷握住他的手腕不放,定定地看着刘小别,问:“我哪里不好?”
哪里不好,为什么都不考虑一下呢?
刘小别哭笑不得。周泽楷说试一下很简单很轻松,可是哪里有那么简单轻松呢,而且……
“是错觉啊,周队,真的是,”刘小别语气很认真,直视着周泽楷的眼睛,又很快避开,“你看我们都不互相了解,我觉得你可能就是想象过度发达了。”
“所以来了解啊。”周泽楷说。
怎么是这么执拗的一个人呢?刘小别觉得很难办很难办,他也不想办,就很直白地说:“我不想了解。”
他一点也不吝啬任性的。
周泽楷却没有任何被回绝的尴尬或者伤心,双眸沉静,又仿佛燃着什么明亮的东西,他向前迈了一步,贴近刘小别,轻声说:“那我自己来。”
随后,他松开了刘小别的手腕,却低下头,吻住了刘小别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周别]无别意(下)
从上个夏休期到本赛季的全明星之夜,刘小别从一个糙汉o转变为一个纤细敏感的年轻人,目睹这个变化的他最亲密的室友袁柏清惊讶地发现,在这个节点之后,他又变成了烦恼的少年维特。
“我能知道到底是谁跟你告白了么?”
别哥儿翻个白眼,“说了你也不信。”
“我信,我最信你了,来满足一下兄弟的八卦之心吧!”
刘小别又横了他一眼,袁柏清绷住和蔼端庄的面容,端起水杯,优雅地抿一口,示意对方说,就听见刘小别换上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装出漫不经心感来:“周泽楷你认识吧?”
“噗——”
“我特么就知道。”及时闪避开水雾攻击的刘小别忿忿地说。
“卧槽,卧槽卧槽……那什么,小别我没有其他意思啊,就是……周泽楷怎么会看上你呢?”
“我怎么知道,我还看不上他呢。”刘小别说,扯了两张纸递给袁柏清。
“我能知道一下前因后果吗?这件事跟你这半年来的异常状态是不是有关?”
“不能。有点儿关系。”
“呃……”袁柏清语塞,来回踱了两步,“啧啧,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啊,是想跟我讨主意吗?”
“不是你非要问的吗!”刘小别大怒,“我自己有主意。”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