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
胤祚感觉有人在他耳边重重的哈气,于是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躲开,还未睡稳当,那家伙又凑了上来,如是再三之后,胤祚终于醒了,一睁开眼睛,便被一张近距离的狗脸吓了一跳。
“洪福!你给我下来!你要再去骚扰主子,下次我可不带你来了!”正在朝小碗里倒参汤的旺财听到动静转身,却见胤祚已经坐了起来,不由大喜,道:“主子,您终于醒了。”
胤祚抬了抬胳膊,听到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不由叹气:“居然真的生锈了……”
旺财过来,半跪在床上给他捏肩膀,活动胳膊,道:“爷,睡太久了就是这样,奴才昨天骨头也响了。”
胤祚笑道:“旺财,你还活着可真好。”
不然身边没人整天啰里啰嗦的可真不习惯。
旺财鼻子一酸,道:“主子,您以后可别这么傻了,以后再遇上这种事儿,赶紧先逃命要紧,奴才这条贱命算什么啊!连主子您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呸呸!”胤祚一面配着着活动筋骨,一面道:“合着这种事儿爷遇上一次你还嫌不够呢?还下次下次的!”
旺财在自己脸上轻轻一拍:“打你个乌鸦嘴!”
又道:“爷您先自己动动,奴才给你倒参汤来!”
“参什么汤啊!”胤祚直翻白眼道:“都不知道你们趁我睡着灌了多少进去,一嘴的苦味儿,现在居然还想让我喝?赶紧的,去给爷找点正经吃食去!”
“哎!”
旺财欢喜的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胤祚一拍床,收到暗号的洪福一跃而上,胤祚楼着它的脖子,挠它的耳朵,笑道:“老八还笑我不会起名字,哼,洪福洪福,可不就是洪福齐天?咦,以前没注意,洪福你怎么越长越丑了……你这皱巴巴的脸蛋儿,还能长的开不?”
梁九功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笑道:“六阿哥,藏獒啊就是长这样,小时候就不好看,越长大越丑。等回去,老奴找个最会调理猫儿狗儿的小太监给您送去,不然,照您这样喂下去,毛掉了还会更丑……您的药,赶紧趁热喝。”
胤祚一口喝完,道:“你们这是准备让我拿人参当饭吃呢?”药里又是一股子人参味儿。
梁九功收了碗道:“前儿您身子弱,哪敢用人参呢?这人参是今儿才开始用的。量都是太医精心算好了的,您就放心吃吧。”
胤祚问道:“梁公公,怎么你过来了,皇阿玛呢?”梁九功不去照顾康熙,倒跑来给他喂药来了,怪事。
梁九功笑道:“万岁爷在这儿守了您两天了,这会儿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才出去您就醒了。”
心里暗暗为康熙不平,日日守着,刚离开那么一会儿,人就醒了,反而旺财那小子,刚回到胤祚身边才一个时辰呢,倒被胤祚一睁眼就看见了——这狗运气!
“皇阿玛不要紧吧,”胤祚道:“我恍惚记得,皇阿玛背着我走了很久,当时地上到处都是水,冰凉冰凉的。”
梁九功笑道:“是有些不适,不过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等一会儿皇阿玛闲了,我就去见他。”
“哎!”梁九功应一声,又道:“六阿哥,太医给您备了药浴方子,老奴去让人给您煮上?”
“好,等弄好了,让人来叫我。”
梁九功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旺财端着清粥小菜进门,诧异的看着梁九功出去,末了道:“主子,万岁爷没来吗?”
胤祚嗯了一声,坐到小桌边等吃。
旺财边摆边道:“怪了,万岁爷在这儿守了您两天两夜了,连吃饭睡觉都没离开一步,这会儿您醒了,怎么反而不过来呢?要不,奴才给您去打听打听?”
胤祚喝了一口粥,叹道:“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白米粥也是这么好喝的,难怪人家说要忆苦思甜。”
又道:“旺财你不用去打听了,皇阿玛在太子那儿呢!”
要不然,梁九功也不会一再回避他的问题,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康熙去哪儿了。
“什么?”旺财惊呼一声,又放低了声音,气急败坏道:“万岁爷怎么还会去看他?这次的事儿,不就是……”
胤祚道:“皇阿玛不仅会去看他,还会好言劝慰。”
旺财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他做下这种天理难容的事儿,万岁爷他……”
胤祚打断道:“先不说这件事是不是太子做的,就算是他做的,皇阿玛也一定会替他遮掩过去。”
旺财跺脚道:“为什么?凭什么?”
“凭他是太子。”胤祚淡淡道:“你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若是百姓知道真相,知道了这次水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知道了做下这种事的,是大清的大官,甚至是大清的太子,是万岁爷给这个天下选的继承人……我大清的天下,还能坐的稳吗?”
旺财也没笨到家,立刻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闭着嘴生闷气,胤祚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这一次只能是意外,懂吗?”
旺财悻悻然道:“难道这次的事,真的就这么算了?”
胤祚边吃边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帐都记在皇阿玛脑子里呢!这天下是谁的天下?立谁废谁,还不是皇阿玛一句话的事儿?只不过,为了避免流言,太子目前是动不得的,等过段日子,这件事冷下来,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废了。”
“爷您不是说,不一定是太子做的吗?要是万一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