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老侯爷听了半晌,直接道:“你便是舍不得,也总不能把孩子留成老姑娘吧?与其过两年再嫁,不如现在出府,也让你少点难受。”
“你这说的什么话?”
老夫人不乐意道:“孙女儿是我一点一点拉拔长大的,岂有不珍爱的道理。你们汉子懂得什么,新嫁娘到了婆家就得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了。我这些年疼惜着她们长大,舍不得她们磕着碰着,可到头来一顶花轿抬走,我就变成外人了……”
“你不也这么过来了吗?”老侯爷宽心得很,“再说五姑爷府上就在京城,也不似我们老朱家爷们常年在外没个定数。五丫头性子好,哪有人不喜欢的,你就等着抱曾孙儿就是。”
“这我倒是不担心,五姑爷我也是千挑万选才看中的,亲家也不是刻薄人。”
“那便是了。你早些睡吧,就算往后他敢欺负我们丫头,休了他再嫁不就成了?我到时再给他打成残废——”
“呸呸呸,闭上你的臭嘴。”
“……你这婆娘好没道理。算啦,我睡了,你可别再叨叨。”
老夫人转了身,索性不理他了。
这厢,朱华容的生母小王氏催着女儿将嫁妆单子拿出来,仔细看罢,已是满脸喜意。
“好好,你这般嫁过去谁还敢看轻你,你阿爷回来,咱们家可就定下了。”
小王氏连连抚摸着嫁妆单子。
朱华容交代道:“姨娘,往后我也没几天挨家的日子,您在家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能让这些林姨娘的,便别争了,咱们好不容易才盼来这天呢。”
“哼,当我看得上她么。我才懒得理会她。”
虽然朱振梁常年不在府上,她和林氏也没什么宠好争的,但住在一个院子里总会有些摩擦。
朱华容笑道:“这就是了。我嫁了人,老夫人在家里没人做伴,您时常往那边走动走动,陪祖母说说话也当得。”
小王氏叹了口气:“你当我不愿意么?我说起来还是老夫人的侄女儿,哪有不亲的道理。只不过,在咱们朱府,要么没有姨娘,有了也同奴仆没什么两样。我和林氏住在这小院子里,往常时候出入还有府兵盯着,我可是怕了咱们府里的规矩了。”
朱华容知道她的难处,也不多说了。
在朱府,妾室的身份是极为卑贱的。单是平日便不能与家中贵主同席吃饭,要往老夫人房里走动还得先请示了管家,出了小院这一亩三分地,往外走动也离不了府兵的视线。
哪怕她们孕育了儿女,在儿女面前地位也低了一等。
母女二人说到了打更的时候才各自歇下。
五公主十里红妆下嫁驸马,不日便是朱华容出嫁。
在大靖,不论是嫁女还是娶妻,两边都会摆上席面庆贺,女方则比男方早一日摆宴。
朱定北也请了宁衡几人来,冷肃的镇北侯府难得张灯结彩,入目皆是红绸喜庆的颜色。楼安宁便听人说人五公主出嫁时多美的话,便嚷着明天也要来给新娘子送嫁,一睹其风采。
楼安康不客气地打击道:“阿爷只往学府里告了一天假,你若是能说动阿爷让你来看热闹的话,你便来吧。”
楼安宁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子了。
秦奚叹道:“到了今日,我还没真正见过一个新娘子呢。家里没有姐姐便罢,我阿娘那边也没有表姐妹可以让我送嫁的。”
朱定北道:“等咱们上了大学府,你不想代家里走动人情都不行,到时候你恐怕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原本他五姐出嫁也不用他做什么,可今日单是跟着阿爷出门迎客就让他浑身冒汗,这种福气谁要享他可以分给谁。
贾家铭道:“其实还好,长生年纪小,明日送嫁到亲家就不怕人家灌酒喝了。”
这满府红光也映得他们气色好极了。
朱定北闻言,哼了一声:“好什么好呢。”
“咦,怎么大喜的日子谁还惹你不高兴啦?”
楼安宁纯粹想看他笑话呢。
朱定北无奈道:“原本该是我背阿姐出府……不过阿爷不肯,说要他亲自背。”
他有生之年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背着姊妹出嫁了,没想到依旧事与愿违。
楼安宁噗嗤一笑忙捂住嘴,秦奚更是不客气地大笑道:“哈哈,你阿爷还不是怕你的小身板半路折了。哈哈,你阿姐恐怕比你高两个头有吧,幸好不是你背,否则别人看着还真说不清楚是你背她,还是你拖着她在地上走了。”
“秦!奚!”
朱定北暴怒,追着他就打。
楼安康抓住想要加入的胞弟,扭头对宁衡笑道:“可惜,阿衡若还想和长生做连襟,恐怕要等上二三十年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朱元帅要再两年后才回京述职。就算那时给长生种下一个月貌妹妹来,至少也得长到十八九岁才会出阁,届时可不是二十年都过去了么。
朱定北大骂:“放屁!谁要把妹妹嫁给老头子!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
“哈哈,癞蛤蟆!”
楼安宁笑得跌在兄长身上,指着宁衡直打颤。
宁衡长手一伸把经过身边的朱定北抓过来,“你阿爷该找你了,过去招呼人吧。”
“是,长信侯爷。”
朱定北笑得见牙不见眼,拍拍他的头道:“讨好我也没用,我是绝对不会把妹妹嫁给老头子的。”
说着,贱笑着跳开了。
宁衡哭笑不得,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