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够有朱家军为他分忧他当然不会顾虑事后的罪责朱家军是否承受得起。让他犹豫的是,南派朱家军一营将士会否对鲜卑以及北境的安危构成威胁。
但正如军机大臣所言,朱家军行军不是一年两年,将才济济,军力深厚,绝非一营将士空缺就会影响其威慑和战力的。
这话让贞元皇帝一面欢喜一面担忧。
作为大靖的皇帝,他比谁都希望大靖军伍雄厚,威慑邦邻。
但也是作为一代帝王,他无法容忍大靖最强的军伍只认朱帅不识司马。
出于对朱家军实力的信任,又或许是心里的这点不痛快,贞元皇帝最终下了这个决定。
但还未等他当朝宣布这个旨意,朱家军八百里加急的公函先一步送达天听。
听说是加盖帅印的八百里加急公函,群臣和贞元皇帝一样下意识地眼皮一跳——现在可没有第二个司马御棋给朱元帅下刀子了,这一次,莫非……有出了什么大乱子?
皇帝和众臣在刹那间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当听宣读说是鲜卑府冬日提前请求调配物资银两的奏请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董相执笏出列道:“陛下,依微臣看兵马大元帅所请须得重视。以往,入冬前就是前鲜卑各部与我大靖大动干戈之时,尤其是在年景不好冬日又提早到来的年份。为安定民心,减少百姓伤亡,臣以为朱元帅之请刻不容缓。”
群臣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户部左侍郎看了看身前不动声色的上峰,正有动作,就被户部右侍郎一把拦住。
这两位左右侍郎往日一向针锋相对,但在朝堂之上也不敢当着天子的面喧哗。左侍郎这么一恼错失先机,只听前方兵部尚书常寿安高声道:“启禀陛下,臣附议宰相所言。不过,不仅是鲜卑府的百姓,驻守鲜卑的将士也当加送棉衣等御寒之物以及驱寒药草,以免冬日漫漫折损我大军兵力。”
“常尚书所言甚是,臣附议。”
户部左侍郎方波听到这个声音惊诧地抬起头来,方才出声附议的不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
只听李尚书继续道:“鲜卑府与凉州二处过冬的银两器物,户部已经盘算办理。不过,未曾预料到北境冬日提前的情况,望陛下宽限一日,待微臣与户部各位同僚盘点清算完毕,再递上具体条陈。”
方波额头上蓦地冒出一层冷汗!
如果刚才不是右侍郎拦了他一下,他此刻恐怕官帽不保啊!
只因他方才所要发表的高谈阔论,正是户部的银钱如何紧缺之类的推托之词,而此刻上下同僚们一片附议之声,若是刚才真说出口,他恐怕会成为第二个被陛下当廷仗责的臣属。
贞元皇帝听了一阵,道:“兵部户部共同处理此事,明日早朝将条陈递上,这一批是急用物资,不得耽搁,明白吗?”
“臣领旨。”
“臣领旨。”
兵部户部两位尚书立即道。
上座的皇帝陛下的声音停了一阵,而后道:“今日朕还有一事,五日前荆州与豫州州牧上书请求南派朱家军护送徙民入鲜卑。”
“朕思虑再三,一来徙民迁移时间紧迫,朱家军南派的时间耗费过久。二来,朱家军另有护卫北境的重责在身,不得分心。现如今朱爱卿又说明鲜卑冬日提前,鲜卑往后也将有一场硬仗要打,鲜卑府民心是否能够安定,归顺于我大靖,便在此一举。因此,朕将令荆州和豫州属地驻兵护送徙民,至原北境边防线,再由朱家军接手安定徙民。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臣附议。”
“陛下思虑周全,臣附议。”
这便是之前朱振梁呈告五大罪状举发前鲜卑府州牧司马御棋的一大好处了。
那时强调的鲜卑是大靖鲜卑族子民,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没有人再将鲜卑看做了敌鼠患匪,将他们与凉州百姓一样看做是大靖的子民,自然没有人会有异议。
一声声的附议声响起,贞元皇帝点了点头,看向中书令道:“贾爱卿,中书省尽快将旨意拟好。今日便将朕的旨意传往鲜卑,荆州和豫州,务必让他们尽心办事,寒冬之前,徙民必须在鲜卑有居所可住,有粮食可领。”
贾中书忙道:“谨遵陛下旨意。”
早朝散了后,没有人发现户部左侍郎背上汗湿透了。
他匆匆忙忙跟上户部左侍郎的脚步,出了金銮殿,才低声道:“多谢孙侍郎维护之恩,我方波他日必定报答。”
虽然左侍郎方波和右侍郎孙虎奇,平日为在李尚书面前争出优劣而互有口舌,但今日之事若非孙虎奇,他方波定讨不了好。
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自然感激孙虎奇。但也正是因为平日不对付,因此他便将话说明白,日后定会回报,还他相帮的恩情,免得有别的勾扯。
孙虎奇也压低了声音:“你我都是户部侍郎,对外自然应当相互帮衬。”
方波赔了一个笑脸,但其实还是满头雾水。
他不明白,一向与朱家军……哦,不对,是一向与各大军队都不对付,恨不得将国库看得死死的,只进不出的上峰大人今日为何要力挺朱振梁的奏本,一句二话都没有。按照他们户部历来行事的作风,要给出这么一大笔银子,绝对不能如此爽快。
孙虎奇看出他的疑问,心里冷笑一声:这个方波其蠢无比,还想与他在尚书大人面前争锋?岂不知从前往后,他都是这户部的出头鸟,若是哪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