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颉刚想说什么,忽然身后一道灼热的刺痛的传来——舞台前用来增强动感的火花喷涌而出,而他恰巧站在那入口边——原本只需一小束的火焰,此刻被绑匪恶意调节到了最大,噼里啪啦的火星沿着脚跟一直扫射到衬衫上,强烈的热度几欲要刺穿双腿,甚至透过防弹背心直达脊背,左丘颉咬紧唇向前不稳地走了几步。
“爸爸!”露天瞭望台上的左丘飏恐惧地惊呼出来,眼眸中悉数被惊心的火焰填满。
“厅长!”贾逍惊愕地喊道。
远处摩天轮上的左丘衍见此扶着阻击枪的手一紧,立刻打开对讲机:“右宇不要轻举妄动!绑匪的目的是让包围在舞台外的特种队员现身,不要中计。”
关上对讲机后,后面忽然响起顾倚青朦朦胧胧宛若从远方传来的声音:“vmix,代表灼热之胜利.。用烈火,浇灌克罗地亚的重生之花.......”
左丘衍记得这是顾倚青在那次听马克西姆·姆尔维察音乐会时跟自己说过的话,心中一动。在此时此刻听来,这话却别有一番意味。
“烈火,重生。”左丘衍凝眉,冷冽的神情有着不像20岁的老少年成:“看来绑匪自认锁定胜局了。”
就在警视厅和检察院陷入一片复杂的争论时,绑匪似乎是要挑战左丘颉的底线般,舞台上空出现了一个临时装置,人工制造的漫天雨水倾盆而下,刺鼻呛人的味道随着水雾喷薄而涌出,腥咸苦涩。
盐水化雨。
浇灌在背上和腿上的伤口,酸涩的刺痛深入骨髓,全身的神经都真切地感触。比方才的灼热更是磨人——但左丘颉的神色依旧无多大波澜,对于在军校常年苛刻至极的训练,此时此刻不过区区。
雨水遍布全身,渗入发肤和伤口,衣物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精干修长结实的身材昭示着军人的训练有素。天生卷曲的发丝没有了发胶的束缚,悉数原形毕露,紧紧地贴在脸庞。左丘颉像落汤鸡一样站在原地,眼睛微微眯起,水珠粘附在睫毛上,迷雾般地遮住了视线。
他眨眨眼,将视线中的水珠抹去,忽然勾起嘴角。
“哈哈哈........”他笑起来,“兄弟,舞美挺不错嘛,哈哈哈。”
舞台灯光亮起,惨白的吓人的光线带着上方淅淅零零的雪花飘落。
左丘颉伸手接过一个冰粒,攥在手心,笑容不改:“既然兄弟那么喜欢马克西姆,可以问问在你手上的那位学生,他是is学院的。”
绑匪顿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现在如何了?”左丘颉问道。
“嘿,厅长你就省点心吧,还有力气流泪。”
左丘颉听闻,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便继续与绑匪聊开来。
两人顺着音乐开始扯开来,在此期间的话题漫无边际,甚至扯谈到了人生理想和哲理,绑匪似乎完全不想谈及人质的问题。
“你说人活着到底要干嘛呢。”绑匪有些深沉玩味地道,“吃喝玩乐?还是为了一些无所谓的东西忙得不成人?”
“作为我的职业,就是为了保护大家安全。”左丘颉把话题圆了回来。
“噢?啊哈哈哈哈。”绑匪忽然大笑起来,似乎是听了最逗的言语:“警察?保护大家?少笑死人了吧?!”
“此话怎讲。”
音乐忽然停了,绑匪低沉的暗笑传出来,似乎在极力忍耐,饱含了复杂隐晦的情绪在翻腾叫嚣。
他声音颤抖着,犹如风吹落叶沙沙而喑哑:“警察他妈的就是个渣滓。”他笑够了,开始说道,“搞乌七八糟的名堂,坑了多少钱,多少人命,你知道吗,啊?!”
左丘颉面色不改,深邃的双眼直视由鲜红变成暗红的幕布——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光早已渐渐暗下,再这样下去夜色即将到临,行动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你他妈的说话啊?!”绑匪忽然激动起来。
“兄弟,你冷静点好吗?”左丘颉声音沉下来,语调也变得柔和了些。“你有什么疑惑,我会尽量查清楚的。”
“黑警,你查得出来吗?”绑匪低低地道。
在场的所有执法人员一愣,脸上露出了不解和震惊的神情。京州市的治安一直良好,黑警一词真有些危言耸听。
“你怎么知道有黑警。”
“说出来有用吗?你信吗?啊?!”绑匪再一次激动起来。
“冷静,把话说出来,大家好解决。”
“冷静个屁!”绑匪吼道,“你们还记得张惕是怎么死的吗!!”
此话一出,贾逍立刻对身边的下属吩咐:“绑匪可能和张惕、张以谋两个案件有关,查一下张家的家属情况。”
“你们不用查了,我是张惕的弟弟。”绑匪冷笑起来,“我哥的死你们警方查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还是让我给你们指条明路。”
左丘颉脸色微变,他皱起眉头:“兄弟,如果你有案件的线索可以直接到警方提供。”
“狗屁,凶手就在你们警方,一个两个的黑警,我提供个屁!!”绑匪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我哥死前一天就和我说了他上次在边境的一次缉毒活动中发现警方可能混进了黑道的人,第二天就被杀了!!”
满场的执法人员表面依旧严阵以待,但内心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波澜,左丘颉的脸色越发难看,暂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