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一句不问!当真这么信他,愿意以性命相托吗?自己明明只是怕太师寻他绊子,才煞费苦心想先冷落他,毕竟再过一阵子风云翻涌,到时候就是,想置身事外都难了。
他掀开毛毯,拿起一边的茶,一口灌了下去。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进到肚子里,好半会儿,他才缓了过来。愣愣的看着身边的毛毯和手边的茶杯,再想起季业温柔的执筷的样子,心中大为后悔。
这古代打板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五十大板会不会要人命啊……突然想起阿才的那句话,他心里有些害怕,万一!他不敢想下去,连忙喊了人进来,“季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行刑完毕。季大人晕过去之前让奴才回皇上话,谢主隆恩。”传话的小太监应该受过季业的恩惠,说着话的时候已经红了眼睛。
萧维张了张嘴,愣了半响,这古代的办公效率也太快了吧,他这出苦肉计千万要有用啊,心里担心,但是面上还是装作厌烦,“请御医去看看吧,别真把人打死了,徒惹非议。”
赶走了快哭下来的小太监,萧维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大殿里沉默不语。
萧维想起自己刚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小言官,他低着头,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目光里满是担忧。那时候他就在想,要是小言官是自己的人该多好啊。事实上这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小言官从头到尾在意的只有他的楚明皇,或者说他的眼里只有大楚国。不管自己是装傻卖萌也好,刻意接近也罢,小言官都只是保持君臣的距离,而他再也没有看过那双眸子里的温柔。
萧维看着摊了一桌子的奏章,拿起最下面的那本折子,端详半响,将玉玺拿起,狠狠的一压而下。准奏!
如果你在意的是这大楚国,朕就用一个太平盛世换你一笑;如果你在意的只有楚明皇,那朕便是真正的楚明皇。
才子宴设在中庭,整个皇宫都热闹非凡。今个儿皇宫没有宵禁,入宫的都是当下最有名的fēng_liú才俊,年轻的参军右将,俊朗的丞相幼子……萧维在上首一边喝着酒,一边托着下巴,扫视着满场的俊俏公子哥,原本这是自己很是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琉璃灯照的整个中庭亮如白昼,白衣的俊俏青年在下首觥筹交错,也有不少胆子特别大的,走上前敬他的酒,萧维都只是笑笑,仰头喝完。明明这些人中有不少长得比他好看的,就是刚刚敬酒的少年一双桃花眼盈盈笑意别提有多勾人了,但是自己的脑子里都只有那个人低敛眉目,面容沉静如水的样子。
该死的!萧维气得又一仰脖喝了一杯酒,他的心里越想越烦躁,当下也不想再敷衍,酒席过半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夜风很凉,他一个人在御花园里闲逛,隐约看见前面的亭子里有个纤细的人影,看着倒有几分季业的样子。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他记起来是刚刚敬酒的时候抛媚眼的那个少年,呵,这些臣子每天揣摩着自己的心思,这看着自己办了一个才子宴,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家儿子塞进皇宫。人都是这么势利吧,不是,也有不一样的,他就不会这样。
萧维靠着假山边,愣了愣神,准备上前和这个少年演演戏。但是他刚踏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一个冰凉的声音响起。
“皇上,三思而后行。”季业被打了五十大板在家才歇了三天,忍着剧痛拖着病躯进宫,他守在殿门口半个时辰果然看见萧维从后门出来朝御花园走去。上前面不过五十米,就有少年于亭山上等候多时,他顾不上会不会再触怒圣上,忍不住开口道。
不管这是皇上自己安排好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为了系统的任务,他都必须制止。
萧维扶着假山,转过身果然看见那人一身紫色朝袍,立在黑暗处。几日不见,他竟然消瘦了一圈,整个人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夜风吹过,整个人随时都会倒下似的。他的面色还是那般冷漠,连声音都是那般生硬。萧维心下收起自己的惊喜,带着几分醉意冲他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原来是阿业啊……”萧维一头撞进季业的怀里,面上还带着如三月春风般醉人的笑意。
季业一个没有稳住,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萧维撞倒。季业咬咬牙,只能忍着疼,尽力扶住萧维瘫软的身子。月光照在少帝的脸上,他还是那样无忧无虑的模样,好像前日发火命令杖责五十大板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皇上,您醉了。”季业尽力扶着萧维,但是原本伤就没好的他站在门口等了大半夜,这会子腿酸疼的厉害,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萧维只一个劲的抱着他,一边胡搅蛮缠的抱着喊着阿业,一边将他推到假山上。
山石嶙峋撞到季业的腰臀上,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后面的伤口怕是又撕开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护着已经醉得不成样子的少帝。
萧维整个人瘫软的不成样子,全靠季业扶着。他的眼睛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染上一点晶亮,在黑夜中像是闪闪发光的星星,“阿业不喜欢我碰其他人的话,那我只陪着阿业好不好?”
萧维能看得出季业眉目间隐不住的痛苦,但是他就是想这样再抱一会,如果能这样赖在他怀里,他宁愿自己只是深宫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帝。他带着几分酒意将自己内心的愿望小心翼翼的问出来。
“好。”萧维觉得自己怕是真的醉了,他居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