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我们或许没有别的办法了。”明楼一直觉得藤田这个人思想有问题,“藤田与渡边不同,他思想极其保守,不容易贪功冒进。要让他把作战计划送到前线去,必须有个人逼着他这么做。否则,他的概念里,也许只要毁了这份计划就好。我们这次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明诚沉默了一下,“大哥,从计划开始我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藤田会怎么做,我们现如今都只是猜测。可是王天风和我……”
或许都不会有活命的机会!
“不!你赶紧联系疯子,看他从特高课出来没?我必须问清楚现在的情况!”明楼不相信事情已经坏到这种地步,非要这两个人都……
“现在疯子肯定被藤田监视了,我们只要联系他,就等于给了藤田一个引线,你会有危险的。就算联系再隐蔽,我也不能拿你的安全去做赌注。”明诚拒绝这个时候与王天风对话。
“那就这么……”明楼拳头拽得死紧,他眼睛定格在明诚的脸上,强迫自己一点点冷静下来。他在脑子里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理了一遍,才开口。
“阿诚,你听好了,现在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种,藤田相信了疯子,你们只要把东西交过去,藤田就会送到前线。现在看来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他不可能绝对相信疯子。”
“第二种就是,他取到东西后直接销毁,我们要拦着他,并且告诉他这东西的价值,还要逼着他把东西送到前线。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需要兵分两路。你和疯子接头,把重要的线索留给疯子,让他出卖你。并且通知夜莺,让她告诉汪曼春作战计划的价值,让汪曼春去说服藤田……”
“等等!”明诚拦住了明楼的话,他觉得明楼可能哪里想的不对。“藤田已经怀疑汪曼春,他还会相信汪曼春的话?”
“会!汪曼春一心为日本人效命,这种时候她会用尽心思得到藤田的信任,这样一来藤田会更加难以辨别谁才是可信的那个。”
“然后呢?”
“……汪曼春肯定会逮捕你,指控你是寒刀……”
“我是寒刀,那你呢?你和我形影不离,藤田芳政会不怀疑你?”
“他会监视我,但不会……对了,你还要通知杨慕次,让他准备好人手,以免汪曼春情急之下张口乱咬把他扯进来。”
“杨慕次那边我已经让阿牧阿童二十四小时轮流跟着,没事的。”
“……那就好。”明楼定了定心神,继续道。“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收拾到这种程度,后果只有我们两个来扛着。藤田透露,明天傍晚接替南泽的宫本就会在上海过夜。我会以寒刀的名义,解决他,保证你在特高课的绝对安全。所以阿诚……”
“我必须坚持两天,直到战略计划送达前线。在两天之内我不仅可能接受酷刑,还要让汪曼春替我们善后。”明诚说出了明楼的未尽之语。
“还有一个方法,我替你去见王天风,告诉他们我是寒刀,你杀宫本逼藤田输送作战计划……”
“大哥,别开玩笑。你不是我,你脱不了身的。”明诚打断了明楼的话,“记得让梁仲春打电话到南京就好。两天而已,我刑讯课的成绩至今无人超越,我一定可以活着。”
就算你活着,那么以后呢?还有一个捕蝉……
唯一庆幸的是,情况不可能比现在还要糟糕了。明楼盘算着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梁仲春觉得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诡异,他接到了藤田的电话,让他去端了闸北区的天主教堂,还要埋上炸药。
最邪门的是,埋炸药为什么要留一条路逃生呢?
拄着拐杖踱步的梁仲春盘算着……这个事情非常不对头啊!而且藤田居然越过了汪曼春直接把行动任务交给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何况上次他的行动失败藤田那个老狐狸都没有问罪。这突然被如此信任的感觉为什么浑身都发毛啊?
看着手下把一捆捆炸药堆到教堂的各个角落,梁仲春更是觉得脊背一寒。这肯定是要捕一条大鱼……咦,不对!
寒刀?!
梁仲春站不住了,他趁着所有人都在**活,一瘸一拐飞快地去了教堂的二楼。二楼神父的读书园地,有一部电话……
梁仲春打量着周围,这里人都是他处理的,那么这电话应该没有问题。他抬手摇了一个号码,边等那边接听边转着小眼睛观察情况。“……我在闸北天主教堂埋雷,只留了进门后三点钟方向一条路。”
说完,梁仲春就挂了电话,直接下楼……
明诚挂好电话后,脑门涨疼得厉害。果然如明楼想得一样,是最坏的那种可能。王天风究竟想**什么!
明诚换了件藏蓝色风衣,将明楼送的那副袖扣认真地扣上,拿起了车钥匙,准备出办公厅……
走到明楼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搭在门把上的手略略收紧,又松开了。
还是不要见了,以后一定还能再见的吧。
他不知道,明楼站在窗口,看着他上了车。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他都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们都在赌,用生命在赌。
“我有点儿庆幸,你改了我的行动计划。”王天风笑得坦然。
“藤田没打算把作战计划送到前线?”明诚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当看到王天风点头的时候,他说不清自己的心里的感受。“你想怎么做?”
“我成功地把这份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