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十指相交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灰黑色的裤子衬着那双净白的手,看起来格外显眼,他极小幅度地歪过了头,神情并未有多大变化,只淡淡开口道:“巫师界令你不快吗?”
“如果要说实话的话……”这么拖长了音,最后说出来的话还是十分不客气的,“非常失望。”
闻言,诺埃尔微微扬起了眉毛,“因为巫师?还是血族?”
“事实上,二者皆有。”这样说着的金发吸血鬼,也和对方的动作差不多地双手交叉着放在了小腹。
“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阁下。”公式化地向前点了点头,巫师随后又同样一点也不客气地接着道:“虽然我也并不指望那能有什么令人赞叹的变化。”
“令人惊讶的发言,伊夫林。”莱斯特配合地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其中的敷衍,于是这个表情也就很快消失在了他的脸上,嘴角拉起一丝弧度笑道:“不过名叫诺埃尔的话就不那么让人惊讶了。”
黑发的巫师同样勾起一个贵族式的假笑,“我该感到荣幸吗?”
男人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按理来说,假笑这种东西总是容易让人隔了层膜又容易不快的,可是一旦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一切就又变得不一样了。
长得好总归是有那么一些优势的,即便有时候也会引来些许不那么叫人愉快的麻烦……
比起之前的剑拔**张一般的气氛,这个时候的两个人之间就显得和谐许多了,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沉默里,但看上去也没什么尴尬的感觉,湖绿眼瞳的少年重新提起笔,端正了坐姿将信件继续写了下去。
桌面是木质的光滑,仿佛红木的颜色像是由血液凝固,信纸并不是纯白的,修长的手按压在上面,有种莹白如玉的视觉观感,笔倒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巫师握着它,骨节分明,优雅得不得了,甚至要叫人错觉以为对方手中的其实是羽毛笔和羊皮纸。
原本他是该早上……或者至少上午就出发离开巴尔的摩的,但是看了之前的那一份报纸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将前一段时间的报纸也买了下来看了看,然后就一直拖延到现在了。
明州伯劳鸟、农夫、天使者、切萨皮克开膛手……美国这个地方,混乱的程度令人有些出乎意料。
他安全地活到了现在真是不容易。
眼前的桌面突然多了一个瓶装物,咚的一声与桌面撞击的声音非常明显,诺埃尔顿了顿,抬眼视线缓缓地向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