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夫人……跟随了莉莉丝。
瓦伦汀从未觉得局势如此棘手,柯锲离去的眼神宛若一根针刺入心脏,他动了动嘴唇,“您……”
“我知道你这孩子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红夫人凝视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她在判断他是否可信,“魔界需要新的血液。”
瓦伦汀注视着盒子里的戒指,设想自己应露出怎样顺从的模样,于是他僵硬地笑了,“是,夫人。”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以多年与红夫人相处的经历,瓦伦汀清楚的知道,倘若自己拒绝,恐怕就走不出这个地下城了。而他如果假意答应、中途反悔告密,那么一份他与红夫人密切来往的证据就会呈放在凯撒桌上。
这是个死局。
“你知道怎么做。”
“是的。”
瓦伦汀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房间,他在通向地面的路途中思考着自己的前途。革命?该死的凯撒可是黑暗之神,创造了魔族的主神,他们怎么能……
他忽然想起卡缪嘱咐的事情,叹了口气,直接赶去了人界的驻扎地疾风山谷。
瓦伦汀没有进入驻扎地内部,而是展开骨翅飞到高处。高耸的山脉被无形的巨斧劈裂,露出两山间狭窄的地带。山势险峻陡峭,瓦伦汀觉得自己迫切的需要什么东西来发泄,就沿着遍布碎石的路径向上。
他仿佛折磨自己,汗水浸**黑发,但翅膀仍在扇动。瓦伦汀花了两三个小时登到山顶,俯瞰着雄浑壮丽的山谷,杂乱的心绪竟收敛了些。去他的吧,瓦伦汀咬了咬牙,反正他已经被红夫人强行拉下了水,那还不如一路走到黑。
他坐在山谷上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就这么打算了。
当瓦伦汀想原路返回时,他忽然瞥见另一边的草是倒着的——有人来过。军人的本能促使他心生警觉,便走上前去查看。
草倒下的范围并不大,显然是只走过了一到两人。普通的魔族士兵每天都有任务,他们属于编队,每天都要报道登记,不可能脱离队伍单独行动。高级军官中只有他是提前潜伏在人界的,职业范围并不仅限于军队,还包括搜集情报等,所以拥有一定空闲时间。但其他人都是从魔界调过来,此时正忙得不可开交,基本没人会花两三个小时登山。
疾风山谷与魔族驻扎地有一定距离,它更迫近人界,再加上卡缪的警告,瓦伦汀怀疑是人族的侦查员留下的痕迹。他顺着踩踏过的痕迹下山,然后在半山腰往上一部分的时候,痕迹消失了。
瓦伦汀皱眉晃了一圈,这个位置已经处于人界范围内,魔族驻扎地被山峰挡住了。那痕迹为什么会消失?
他的骨翅颤动了一下,灵光猛然闪现——这个人是飞到半山腰往上的。
这个位置已经属于人界的一座城了,在边疆以内,被隔绝在外的魔族不可能从下面飞上来,人族也没有羽翼,唯一的可能就是天族,飞行时需要与地面保持一定距离,但因为已经发迫近山顶,极有可能被魔族瞭望塔中的士兵发现,那个天族就收起了羽翼徒步上山,将身体低伏在草丛中,以防暴露。
瓦伦汀瞳孔剧烈收缩,他迅速掏出镜子,“卡缪,卡缪?我想向你确定一件事……”
几分钟后,他结束了这段对话,从按照原路飞回,并很小心地隐去了痕迹。
一个致命的破绽已经被戳破一角,很快,它将血流不止。
魔界,王宫。
凯撒已经连续忙了几个月。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侵略决策造成了魔界某些人的不满,在放了几条暗线后,他决定开始收网。
手下汇报道,“玫瑰夫人有了动静。”
“没有确凿证据么。”凯撒理了理文件,“那就继续放着,等前线的消息。”
“是。”
他从文件堆中发现了一封新的书信,盖得章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慢条斯理地拆掉信封看过后,黑发的魔族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宛如一只结了巨网的狼蛛。
“把红夫人调到分界线处。”他吩咐道,“以及,彻查上校瓦伦汀,一旦有疑,立即扣押。”
“是。”
另一边,亚眠抱着肩,银发垂落耳畔,比霜色更冷,亨利藏身于他身旁的阴影中,一言不发。
“我几天前做了个梦。”亚眠面无表情,像是对着阴影自言自语,“我梦见一座猩红的时钟,它在不停地走,并且只有一根指针。”
亨利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仍旧沉默不语。魔君自顾自地说道,“它‘告诉’了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从见到时钟的那一刻起,我就被选做为**预者。它给予了我很特殊的能力,隐匿。它‘说’我要对付的人是凌驾于神之上的存在,所以这项能力对法则统治下的所有种族都能生效,比如神族,又比如魔族。隐匿的对象可以是一句话、一个人、一样东西和其他什么,真的很有趣,你说是吗?”
他已知晓对方不会回答,因为亨利根本听不见被刻意隐去的话。
“凯撒和心腹商讨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但他察觉不到。”亚眠平淡无波地叙述道,“他们把红夫人作为突破口,她和莉莉丝关系可不简单。”
亨利仍没能听见这句话。
“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莉莉丝呢?”亚眠平静地反问,“我拥有了这项能力,为什么还要将果实拱手相让?再者她若革命成功,作为人们认为的凯撒禁脔,我将何去何从?去接受她所